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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东作家郭爽、彤子获第五届华语青年作家奖提名奖

更新时间:2020-09-07 作者:何建来源:读者报客户端

9月5日,第五届华语青年作家奖颁奖典礼在成都举行。

本届华语青年作家奖设中篇小说奖主奖1名,提名奖2名;短篇小说奖主奖1名,提名奖2名;非虚构作品奖主奖1名,提名奖2名。其中,顾湘的《赵桥村》获得非虚构作品奖主奖,郭爽的《我愿意学习发抖》和彤子的《生活在高处——建筑工地上的女人们》获得非虚构作品提名奖。文珍的《刺猬,刺猬》获得短篇小说奖主奖,陈鹏的《我和马原在洞庭湖底》和李宏伟的《沙鲸》获得短篇小说提名奖。班宇的《双河》获得中篇小说奖主奖,常小琥的《长夜行》和孙频的《鲛在水中央》获得中篇小说奖提名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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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届华语青年作家奖的专业评委团阵容强大,其中,中国作家协会书记处书记、副主席李敬泽,四川省作家协会主席阿来担任评委会主任。《人民文学》主编施战军,《小说选刊》主编徐坤,《收获》杂志主编程永新,北京大学中文系主任、教授、博士生导师陈晓明,四川省作家协会副主席、成都市文联主席梁平担任终评委。

2015年底,为助推更多的文学新人走上文学大家之路,锐意打造比肩日本“芥川文学奖”的纯文学奖项,华语青年作家奖在成都设立。该奖项填补了目前国内缺乏有影响力和含金量、专门针对45岁以下的青年作家文学奖项的历史空白。经过5年的洗礼,华语青年作家奖规格逐年升级,影响日益扩大,如今该奖项已经成为国内文学界有口皆碑的重要文学奖项。先后推出了王小王、双雪涛、石一枫、肖江虹、黄灯、张楚、田耳等一大批优秀青年作家。

从首届至今第五届华语青年作家奖的颁奖典礼,李敬泽从未缺席。对于华语青年作家奖,李敬泽也给予高度的评价:“华语青年作家奖能在9月成功举办颁奖礼,甚感欣慰。对我来说,到此刻,到华语青年作家奖,2020年盛大的美好的春天,才真正开始。青年和青春意味着充沛的激情,对这个世界的好奇,对时代满怀热情的参与和承担,意味着对新的语言、新的感受和新的表达的热烈探索。所有一切都不是年龄问题,是值得我们追求的重要的文学价值问题。青年作家奖,不仅仅是年龄而进行的奖励,它是体现青年的文学精神、文学才华和探索的奖项。”

顾湘的《赵桥村》被称为是一幅城市郊区生活图景。赵桥村是上海市区外的一个小村庄,靠近长江出海口,对面就是崇明岛。2014年夏天,作为画家与作家的顾湘,从上海市区搬到了赵桥村一间长久无人居住的房子里,那时在夏风里飞翔的茶翅蝽还相当活跃,夜晚撞入灯火的黑皮蠹还相当疯狂,房间里吊兰恣长,幽灵蛛肆行。仅仅20公里的空间偏移,给顾湘带来了独特的心理感受。她在赵桥村画了不少画,画的内容是阳台、房子、树木、蜜蜂和鸟儿,还有自己和猫咪,她画自己站在三楼的阳台上修剪过高的白玉兰树,还有清晨阳光如何染红她卧室的一整面墙。同时顾湘也将这段经历写成了《赵桥村》。在《赵桥村》中,顾湘在城市寓所和村子的不同地点间漫游,在村外的汽车海与垃圾高原中冒险。她观察到菱在河塘里以斐波那契螺旋线展开,还见证了一场巨大的台风。最终这一切汇成一个数字时代下季节与自然的故事,一曲21世纪都市与郊区日常的咏叹调。顾湘的散文与画作充满细节,仿佛一节节宽银幕电影。

第五届华语青年作家奖对《赵桥村》的颁奖词更是赞许有加:“顾湘的文字灵动中透着自然、轻盈而又不失打动人心的力量。《赵桥村》是一份细致的村居笔记,顾湘以耐心而饱含深情的笔触描摹渺远记忆、当下人事以及身边各有名姓的植物与动物,作者没有美化书写对象与主题,而是以带有距离感的凝视赋予赵桥村以美感。其文笔流丽、踏实,行文间呈现出作家朴雅的审美态度,以及一个观察者对于自身以及周遭世界的思考。此外,《赵桥村》还开掘自我生存、想象和构造生活的另一种可能方面为我们提供了一个参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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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愿意学习发抖》是郭爽由外及内探索心灵和童年的旅程,从童年记忆中的《格林童话》起程,最终深入普通德国人的家庭和童年故事。郭爽在《我愿意学习发抖》里讲述了十个故事,有小镇女性在婚姻、生育、劳作日常之外,残余的理想的挣扎;有见证彼此三十年成长与痛苦的两个童年伙伴的故事;有500年家族女继承人的悲欣;有心怀艺术梦的小镇父子故事;有退休的女幼儿园老师的远东之旅;有开烤肉铺的土耳其人的异乡生活;有一个男孩性别身份的艰难自我探寻;有两代学者在幻想文学中听到的魔笛之音;有画家从内蒙古到柏林的故事;有“二战”中被迫远离故土的娜佳对战争与童年的记忆……小说罕见地深入描摹外国人精神和心灵生活,不再只是描写人在异域的观感、猎奇,却是如对自己的邻居一般,进入其真实的人生经历,书写地球那一端的德国黑森林居民相通又相异的生命经验。在他人的故事中反观自己的生命体验,发现生活的真意,克服人生的难题。

对《我愿意学习发抖》,第五届华语青年作家奖的颁奖词从多角度进行了褒扬:“郭爽的写作关注心灵之真,且能驾驭具有社会意义的题材,对很多问题的思考既有广度,也有深度。《我愿意学习发抖》形式独特,以格林童话为线索,记述她对异域的观察,文字中流淌着童话的天真、纯粹和温暖。同时,书中从头到尾贯穿了对自我身份的确认。并在与异域世界的碰撞和陌生人类的接触中,反观自我,对于文化、现实等议题,有细致入微的发现。”

在《生活在高处———建筑工地上的女人们》中,彤子将笔触伸向建筑工地上的女人,挖掘这个特定人群中的故事和人物。悲悯而有质感的文字,跃然纸上的真实女工群像,将读者带向一个陌生而复杂的世界,体验不一样的坚硬的人生境地。彤子在自序中写道:“此文,致所有坚硬地生活建筑工地上的姐妹们。”彤子本身在建筑业协会工作,负责建筑工人技能培训和房屋建筑市政工程的安全生产检查,与工地上的建筑工人打交道,可以说是家常便饭。这部非虚构作品中的人物,都是她认识甚至熟悉的。这为她写好这部作品打下了良好基础。从亲历者和见证者的角度叙事,直面现实和人生,让个性各异的建筑女工形象呼之欲出,栩栩如生。一群为了生存而奋斗的建筑女工,她们有自己的故事,有自己的立场,有自己的人生,有自己的归宿……既各自独立,又相映生辉,组成了一道复杂多元的女工风景线。冷静细腻的笔触,潜伏着对女工们深深的爱和同情。苦难阴云所笼罩的女工们,在她们坚忍的生活背景下,善良、淳朴的优秀品性没有流失。彤子塑造的这组建筑女工群像,肩挑重担,从不失望,她们值得尊重和尊敬。

第五届华语青年作家奖的颁奖词也对彤子的写作进行了充分的肯定:“生活中的彤子既是一位写作者,也是一名建筑业从业者。在《生活在高处———建筑工地上的女人们》这篇具有悲悯气息的作品中,作者向我们描摹了一群在建筑工地上高空作业的女工的爱恨纠葛,充满现实关怀。大地喧哗,尘土飞扬,泪水汗水,真切真实。他们似在生活的别处,实则根植社会生活的深层。彤子用平实生动的语言,写出了底层人物在时代皱褶间闪耀着的普通劳动者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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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刺猬,刺猬》中,文珍用刺猬柔软的身躯和尖利的刺,来比喻若即若离的母女关系。母亲没来由的好心肠,曾给其和家人带来诸多烦恼;女儿年少时目睹这一切,不想变成母亲那样的人。可随着成长,她发现自己和母亲越来越像。女儿以一种逃离的方式,靠近了母亲。

第五届华语青年作家奖的颁奖词也对《刺猬,刺猬》的诸多细节处理表达了赞许:“文珍的小说语言温润细腻,善于捕捉女性内心中最细微的情感波动与转变。《刺猬,刺猬》写的是女儿逐渐成长之后与母亲和解的故事,刺猬的比喻,写出了母女之间距离的微妙变化过程。除了母女关系外,这篇小说也写出了母亲那一类人与自身之外的世界的关系。她们对他人的好经常被当做理所当然,甚至被嘲笑和利用的对象,小说通过主人公对自己以及母亲在人际关系中所遭遇的不平的反思与选择,呈现出一种古老而美好的情感,以及对他者与人世的善意,有一种动人的力量。”

对于陈鹏的《我和马原在洞庭湖底》,第五届华语青年作家奖的颁奖词是:“陈鹏坚持通过写作发现自身的隐秘部分,并总是在行的风格、新的形式里向读者展示自己的发现。小说《我和马原在洞庭湖底》用复杂但不混乱的结构形式,虚构了几次现代小说的回忆和探索之旅。马原、海明威、洞庭湖底、巴黎等元素建构起了作者心中现代小说的精神图谱,也探索了有关文学的秘密的隐喻,想象新奇。小说写尽了作者对文学的痴迷、执着和浪漫探寻,可以说,这篇小说是先锋消散时代里的孤勇探索,值得推许。”

而第五届华语青年作家奖对李宏伟《沙鲸》的颁奖词是:“李宏伟善于在小说里运用哲学思考来做观照,使得他的写作特立独行。《沙鲸》从父子之间的紧张关系入手,引发了奇崛的想象。写作对于‘我’来说,是一种逃离父亲的方式,也是一种自我放逐和互相拯救。通过对沙鲸这个独特意象的重重塑造,作家完成了人物关系和人物心理的再现,生动饱满;同时,也完成了小说中‘面对一头野兽、理解一头野兽’的课题。小说意味深长,诗意与哲思的互相映照,使小说显得灵动而不失深沉。”

《双河》是班宇第二部小说集《逍遥游》中的一篇作品,讲述的是发生在一个中年男性与离了婚的前妻、不在一起生活的女儿以及几个朋友之间的简单故事。“剧中剧”的嵌入、结尾的往事追述,俱见班宇在结构上的精心布置。再从精神的成色来说,这一篇也是最结实的,最没有杂质,平静,沉着,却暗涌不断。班宇和核心能力是在日常对话和描写日常生活中,开掘那些精妙细微又直抵人心的诗意,当他搜肠刮肚,想用貌似诗化、实则脱离生活、脱离文本语境的语言去表达的时候,就变得力有不逮,像极了故作深沉的高中作文。《双河》一篇,很多此类风格的句子:“望着那个虚拟的高度,感觉过往时间忽至眼前,正在凝成一道未知的深渊。”虚拟的高度是什么?过往的什么事儿,怎么就忽至眼前了?深渊又是啥?上下文没有任何铺垫和交代。“人像大地或者植被,随风而去,向四方笔直伸展,淹没在所有事物的起点里。”人怎么就像大地或植被了?像什么植被呢?事物的起点是什么?我们能读懂作者的心情,他想要通过这些句子去哲学化地处理文中人物与时间的关系,以显示文本的哲学深度。但这些无根漂萍似的句词,根本无力承担作者想要诉诸的哲学观,反倒落了个云里雾里、不知所云的局面。

第五届华语青年作家奖对《双河》的颁奖词是:“凭借个性迅速的语言,看似平凡实则生猛的故事,班宇成为近两年引人注目的新锐作家。《双河》在总体口语化的讲述中,恰当地融入了而又克制的诗意。看似诚挚平静的叙述,实则暗线密布,一切仿佛都是‘复数’的,‘复数’概念也使得整篇小说仿佛一直在生长。‘书中书’的形式为时间、人物的联系提供了自然而又强大的支撑。在巧妙、稳健的形式构建里,作者用一套人物讲出了人物命运错综复杂的几套故事。这是一篇玲珑饱满的小说,精准地呈现了种种无从说起也无法深究的生活真相,利落干脆,意味深长。”

《长夜行》是一部关注医务工作者真实生存面貌的作品。这部中篇源自作者常小琥历经三年实地调研完成的长篇小说《荒野医生》,以重症监护室为舞台,让医生、护士、病人、家属悉数登场,显现出各自的复杂。小说中一位医生这样说:“有空去我监护室看看,保证你什么事情都想通了。”小说直面紧张复杂的医患关系,透着现实主义的锐利。

第五届华语青年作家奖的颁奖词:“常小琥的写作让文学重返现实并理解现实的复杂与丰富。《长夜行》写重症监护室的生生死死和医者良心,以直面现实矛盾冲突的勇气,描写医院监护室医生们所面临的困境,真实反映当下医患关系中的严峻现实。作者本着对‘真实’的追问,将‘医生’从笼统的、某种程度上被道德化了的概念,还原为面目各异、血肉充实、立场复杂的个人,写出了一地鸡毛的疲倦,读来沉重而深刻。”

孙频谈及创作《鲛在水中央》心得时说,这是她多年来一直想写的一部作品。虽说是虚构类作品,但是所有创作素材都来源于自己生活过的家乡,是这个世界上真正与自己有血肉相连的东西。小说无论是无人的深山老林还是那座废弃的工厂,都源于她儿时的记忆,那座工厂的变迁凝聚了很多人世间的沧海桑田,是她一直以来渴望表达的东西。书中的人物被时代裹挟,他们是见证者,也是旁观者,更是探寻者。他们在寻求生存的同时,又不断寻求精神救赎,保持精神上的洁净。“生活是文学的根本源泉,这不是一句过时的话。我更希望《鲛在水中央》这本书的底蕴铺着一层希望之光,如穿透水面而来的光。”

第五届华语青年作家奖的颁奖词:“孙频的写作从容大气,抒情气息浓郁,人物命运的沉浮、社会现实的变奏,都在诗性的叙述里得到丰富呈现。《鲛在水中央》氛围幽沉,对叙事的悬念和留白调动得自如恰当,让文本既摇曳生姿,又从容淡定。在小说中作者把握的是一种奇异的人际交往和自我关怀:心照不宣的结局,则是彼此对人心和人性的谅解与释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