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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以武|心里有无数闪亮的星星

——读夏晓露的散文集《生死漫步》

更新时间:2022-04-15 作者:章以武来源:广东作家网

冬日,日照朗朗。在广州市增城区初见夏晓露,她模样娟秀斯文。我以为她是本地爱文艺的女生。后来在广东省公安厅新闻中心又见到她,她一身湛蓝警服,飒爽英姿,知道她还是二级高级警长,刮目相看哩。都是码字人,她送我一本她的散文集《生死漫步》。

在春夜煦煦的和风里,读她的散文,看她如何书写警察威武动人的故事。于是,一个个忠诚的、将生死置于度外与歹徒英勇搏斗的警察形象跳到我的面前;于是心系千家万户串街走巷“民警叔叔”的身影浮在我的眼前;于是,雷电交加的深夜,一民警拖着疲惫的身子执勤回家,来不及喝一口妻子端来的热茶,急匆匆来到女儿床前,俯下身轻轻吻了吻熟睡宝宝的脸蛋,然后坐在沙发上,双眼痴痴地盯着妻子:半夜三更,又让你等我了。谁让你是警察的老婆呢?说着他头一歪,睡着了。

呵,就像山谷的门,猛地敞开,我心潮澎湃,饱览光照日月,震撼人心的警察故事。

大凡书写每篇两三千字的散文,要把其中的人物勾勒得有血有肉、个性鲜明、细节丰富、对话精彩都要有真功夫。这跟写小说中的人物还有些不同,小说可以虚构,作者可以展开想象的翅膀编织情节,散文不可以,散文是真人真事。但,书写散文可以借鉴小说写人物的技法,即对闪光动人的细节、重墨浓彩的描绘。夏晓露懂得,所以她笔下的警察个个都活脱生猛,闪现光芒。她的《我眼中的一名京城民警》《凡尘与天堂的来信》《探长的春天》《灵魂永在》等等,每位公安战士都活灵活现,英姿逼人,透着人间烟火气息。不妨解剖一只麻雀,《我眼中的一名京城民警》就是佳作。主人公张文潮是北京东城区公安分局东方广场派出所民警,他是一北京爷们,说话幽默,模样桀骜不驯,还有点脾气,可他偏偏是一位民警,还是一位侠骨柔肠的民警。夏晓露妙笔生花:“今年刚刚48岁的他,中等身材,双肩宽厚,发达的胸肌魁梧敦厚,穿上警服一看就有警察气质,五官严肃起来令人生畏,可当他笑起来眼睛会眯成一弯新月,有着孩童般纯净的清澈。当你真正了解他后,发现他内心如佛般纯净……”这人物描写得何等精彩。当然“佛”也有“火”,当他抓坏蛋时如“猛火下山”是毫不留情的。夏晓露咬住张文潮的细节不放。她知道,细节到位,人物就立体了。如,他写张文潮巡逻,在王府井书店附近,他简直就是“活导航仪”,能以简单的英语、俄语、日语、韩语、西班牙语来回答对方的询问;再比如张文潮还是一位公安作家,他写的《警察和他的哥们》刊登在《啄木鸟》,好评多多。张文潮说作为一名警察不去写自己职业的历史,等着谁去写!这些,夏晓露都有精彩的记叙,使张文潮的形象更加丰满了。

夏晓露热爱警察生涯,她对我说这辈子做得最对的一件事就是当警察,夏晓露脚下有公安的沃土,心里才有对警察的深情。她的心海里装着无数闪亮的星星,都是奉献给警察的!也因此她善于发现、捕捉警察故事,就连警服也有她出自肺腑的热爱与歌颂。她在散文《流星》中告诉我们:“当年我刚换上橄榄绿制服时,才20出头,我像一株在橄榄林里成长的小树,沐浴在这片林海里,锤炼我的意志、灵魂乃至我的生命。”此情此景多么真挚,夏晓露深深懂得,既然选择了这身警服,每一个人民警察就应该与之荣辱与共,无私无畏!

一般来说散文短小,对语言文字要求很高,夏晓露的散文优美、精致、感情色彩浓烈,词汇抵达率高,可读性强。然,也有不足之处,缺少节制,过度地追求美,过度地煽情。文学大家汪曾祺说:“我觉得散文的感情要适当克制,感情过于洋溢,就好像老年人写情书一样,自己有点不好意思。”确实,抒情,就像做菜的调味品,不能多放,多放了就会喧宾夺主,反倒冲淡了原汁原味。

公安战线刀光剑影,同时,也是一片多情的土地,夏晓露作为一名公安作家,你是幸运的,大有用武之地,你一定能写出更多更好无愧于伟大时代的精品力作!

祝福你!



作者简介:章以武,广州大学人文学院教授,广东省作家协会原副主席、广州市作家协会原主席,中国作家协会会员,获第二届广东文艺终身成就奖及广州突出贡献文艺家称号。主要作品:电影剧本《雅马哈鱼档》《爱的结构》《小蛮腰》《我们的肖姐》;电视连续剧《情暖珠江》《南国有佳人》《心天一角》《风流大学生》;五幕话剧剧本《三姐妹》;文集《章以武作品选》《当代岭南文化名家章以武》(小说卷);报告文学集《异想而天开》;散文集《风一样开阔的男人》;中短篇小说选《朱砂痣》,该书入选“2020书香羊城十大好书”(文艺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