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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大众文艺”的喷薄而出,将会重新定义文艺创作
更新时间:2025-04-23 作者:孟繁华来源:羊城晚报•羊城派
百年中国的大众文艺应该是最复杂的一个场域之一,关于大众文艺运动及其争论曾几度成为热潮。
一方面,大众文艺有通俗文艺的含义,它的市场化和消费性特征,在普通消费者那里有庞大的群体。流行音乐、通俗歌曲、畅销小说、商业影视、网络文学、动画漫画、网络游戏、综艺节目等,一直在主管部门和学者的视野之中。讨论的态度大多相互对峙壁垒分明。
大众文艺和人民文艺不是一回事。
在第一次文代会上,特别值得注意的是周扬的报告,周扬是带着胜利者的骄傲和丰富成熟的“工农兵文艺”经验走向会场的,他的报告充满了无可怀疑的自信。他主要阐述的是“新的人民的文艺”。周扬从文艺的主题、人物、语言、形式、思想性、艺术性、普及和提高、改造旧文艺、建立科学的文艺批评等方面,系统地表达了对“新的人民文艺”的理解。
“新大众文艺”从创作实践到现象的提出,是一种文艺观念变革的表征。它是对普通人参与文艺创作的一种积极回应、肯定和支持。它意味着文化权力的重新配置。
文化权力是指在社会文化领域中,某个群体、组织或个人所拥有的能够影响、塑造和控制文化生产、传播、消费以及文化价值观念形成和发展的能力与力量。
“新大众文艺”观念重新确立了普通人在社会结构中的地位,特别是在文艺创作中的地位。这主要表现在,首先是创作主体平民化。“新大众文艺”以普通大众为创作主体,他们是各行各业的劳动者而非专业文艺创作者,仅凭借个人对文艺的热爱和兴趣,利用现代技术和媒介参与文艺创作。
在这个意义上它们也可以称为“新大众”;在内容方面,这一运行态更贴近生活,作品内容更鲜活生动,题材更广泛,涉及日常生活更丰富多彩,也更具有鲜明的个性,更真实地反映出普通人的生活状态和精神世界。“新大众文艺”,在创作过程中更加注重自我表达和自我满足,同时也能够根据受众的反馈及时调整和改进作品,形成一种自发自主、自娱自乐的创作氛围。
“新大众文艺”的喷薄而出,将会重新定义文艺创作。它可能将专业作家或精英知识阶层独享的文艺创作权力,与普通人分享,确认普通人创作的主体性和自主性。
2020年11月某一天,在当代文学研究的一个群里,有位教授转发了歌手王琪创作的《可可托海的牧羊人》的音乐视频。然后群里很多人一遍遍地转发。那一夜,是当代文学界的大众文化的狂欢节。我还没有见过这个从事“高端”文学研究的学术群体,对一首典型的大众文化歌曲如此地倾心。
2021年8月19日,洪子诚老师突然给我发了一个音乐视频罗大佑的《明天会更好》,并留言“一起回到明天”。蔡琴、苏芮、齐秦、费玉清等明星歌手把我带进了久违的上世纪80年代。后来包括刀郎的演唱会,快递员王记兵的诗歌,北京皮村的素人写作等,在知识界都有广泛的认同。
需要注意的是,包括音乐、歌曲在内的“新大众文艺”创作,和传统的专业文艺工作者正在形成互补关系,而不是竞争或挑战关系。
专业作家也可以成为“新大众文艺”的一部分,他们有深厚的专业素养和经验,如果能够放下身段学习“新大众文艺”新经验,从中获得新的灵感和情感方式,专业作家也会以新的面貌获得更广阔的天地。而且,那些有眼光的专业文艺媒体,正在试图改变传统的生产传播方式而另辟蹊径。
“媒体正在成为一所大学”是一个洞见。我们得承认,媒体教会我们许多书本上没有的东西,它对我们的观念和日常生活的支配力日益显著。但是,“新大众文艺”也正是因为有了全媒体作为载体,才有可能实现普通人对文艺创作的全面参与。
从这个意义上说,“新大众文艺”的出现,既是文艺观念的变革,也是科技革命助力的必然结果。作为一个新的文艺观念,“新大众文艺”将会引领文艺创作向着更开放、更多元也更生动的境地发展。